拐水凼的麻主任正在盘算下一个要料理的是二队的廖瞎子,还是五队的皮豆腐,这时一串狗叫声,引出敲门的声音。以前多少年里拐水凼不兴起院门,“关门吃肉”一直用来形容某一家过日子不和气,不跟邻里来往;与此相对应,人缘好有面子的,又被说是“一双筷子夹遍拐水凼”。起院门,倒是修高速路征地以后的事情了,也就十来年前兴起的。 麻主任来不及多想,喝停短腿柯基,开门见是三队廖老师。廖老师有文化,村里走人(方言,串门的
数年前,在谈及受哪位作家影响较大时,田耳将徐訏列于国内作家之首,这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作为现代文学史上有名的“鬼才”,徐訏对当代许多写作者而言,恐怕还是陌生的名字。我猜想,田耳之所以受其触动,大概在于徐訏对故事性强调的写作观念。徐訏出身北大哲学系,留学巴黎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他钻研伯格森生命哲学,却未使小说陷于晦涩,这缘于他有自觉的“大众化”的艺术实践。他主张小说应融合“书斋雅静”与“马路繁闹”,并指
一 扫帚兄,一个喜欢背诵海子的诗喜欢戴帽子的人。他的手机桌面上永远是刘亦菲。幼稚、荒诞。但他有特殊的记忆力。但凡是他看过的书,他都过目不忘。有时候,我会打电话问他茨维塔耶娃与帕斯捷尔纳克在书信里最亲密的话是什么。他沉默半秒,几乎可以将多年前他看过的那一段文字准确无误地背诵给我听。所以我们私下里叫他老博,博物的博。 扫帚兄定期分享一些令人惊讶的见闻,我都当小说读。最近他说起一部关于因纽特人的纪录
中年不是一个人生阶段,而是一种领悟的累积,是一种无不可说的状态,是下笔时自然落下的诚恳。有句话说道:“男人至死是少年。”我觉得这话充满贬义,男人的理想状态当然应该是中年大叔。赵瑜兄的散文新作《贝壳里的中年》,充满淋漓的中年气息。它记录了一段关于“和解”的心路历程,笔墨都集中在一个词——母亲。或许人到中年,才能真正理解母亲吧。理解母亲,何尝不是与自己的和解? 为“我”母亲出场做铺垫的,是扫帚的母亲
虚构一个怀念的时间 虽然是虚构的 但时间是存在的 在我们虚构的时刻 每一分每一秒,像一枚枚银针 插进了酸麻的穴位 然后怀念也一直潜伏着 小兽一样,不时撕咬一下 痛到麻木的心尖 当然场景都是真实的 体香穿过花瓣 柔软举着剑的锋芒 落下的瞬间堕落到地狱 升腾的时候攀上快乐的珠峰 就连虚构也是存在的 你心念搏动 世界如水,遍地战栗 和 一滴水和一滴水明显不同 同卵双
在诗歌的语言建构中,不管哪一种词性的词语,其实都扮演着一定的表意角色。在诗句的词语组合之中,不同的词性有着各自不同的功能,它们对一首诗诗意的呈现和情绪的表达也起着程度不同的作用。在我看来,动词在诗句中的表意作用十分重要,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其原因不仅在于,“动词比之其他词类,内部最为复杂;动词在句法结构中活动能力最强,大部分词类都要跟它发生一定的结合关系;动词是一般句子里最重要的部分,以动词为谓语
李月琴的歌声是从门缝里钻出来的。何玉萍听得出,女儿的音调干涩、苍白,好像被谁扼住了咽喉,歌声仿佛是从口腔里硬挤出来的。年轻的时候,何玉萍参加过省里的农民歌咏大赛,获得了二等奖。她对声乐的感觉,并未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女儿能唱几声,哪怕毫无章法地哼哼几句,也是女儿心情的写照。只要女儿高兴,何玉萍就心情舒畅。她不想给女儿的歌声做评判,从女儿走调的歌声中,她谛听到了女儿的心声。她一生追求完美,从青年到
踏上动车的那一刻,我有点后悔了。但车子已经启动, 只有一往无前了。 坐在我右边靠窗位置的是一位大妈,见我坐下,她往里挪了挪,问我是不是去旅游的,我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又问我是不是去走亲戚,我还是摇摇头。 我去干什么?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见一个陌生的人。我不知怎么向她解释,便往后靠去,把帽檐往下拉,再用围巾把半张脸包住,装出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 我左边的男子正在专注地刷着手机小视频,脸上的表情丰
一 见到秀秀前几天的那个上午,春见站在这条河的右岸,右手插在裤兜里,紧紧地攥着那只红色的袖珍小盒,突然没有了方向感。父亲李抱朴给他的线索只有这条河的名字和大致的地理方位。 春见沿河堤边走边打听。他问一个老人:“这附近最大的一座桥在哪儿?”老人向水田甩一把秧,说道:“应该就是前面的那座兴济桥啦!” 春见看到的桥,大概不是他父亲李抱朴记忆中的桥。从他记事开始,李抱朴经常撕下他作业本的几页纸,画一
郦霞去世后,我和儿子胡宏每年清明必去祭扫。后来队伍里添了儿媳滕燕,今年孙子胡伟也将第一次上山。 晚上胡宏来电确认:“爸,明天伟伟跟我们去。蜡烛线香……都备好了吧?” “还没。”我顿了顿说,“但书准备好了。你妈生前爱读的那些,我理好了,当纸钱烧给她。” 电话那头一愣:“爸,那个在阴间不能当钱花……” “你妈视金钱如粪土,精神食粮最要紧。”我说,“去年给她烧了好几千万亿还少吗?” 胡宏沉默片
父亲以前是哈尔滨道外太古街的名医。 父亲行医用药比较大胆,药量也超乎常规。他的患者很多,小病诸如头疼、感冒之类,父亲直接告诉他们喝姜水发汗就行,不必用药。遇有大病、急病或一些他认为应该吃药的病,才会接诊开方。 父亲用的药材都是应季千选万挑的地道药材,每年夏天和秋天他都要雇一辆黄包车,拉着他到城外的山区待几天。到山区后,父亲雇用山民把防风、公英、石斛、地丁和一些大路药材采回来,放在院子里晾晒加工
看风景的人 放学时,小菊要经过一条小河。小河长长的,弯弯的,看不见头,也看不到尾,河水不知从哪儿流过来,也不知会流向哪儿去。她在小河边坐下,孤零零的,像沉默的背景板,无人留意她的存在。 她看天边的云,云朵轻飘飘的,一会儿是盛开的白莲花,一会儿变成奔跑的白龙马。她看河里的水,河水清亮亮的,阳光洒在河面上,犹如铺上闪闪发光的珠宝。她看水里的鱼儿,一尾尾轻巧的鱼儿,成群结队的,一会儿在水面撒欢,一会
小区新来的保洁工真让人烦,上午八点一上班就哼起歌来,哼着哼着变成了大声唱,一曲接一曲,不停不歇。 尽管唱的都是我们熟悉的经典老歌,尽管唱得也还算着调,可对我们造成了干扰呀!我们每天上午八点都在小区中心平台练八段锦,大家正凝神聚气,随着轻柔舒缓的音乐伸展身手时,这敞开嗓门的歌声突然响起,像一列老旧火车冲了过来,我们这二十来个老头老太太谁能顶得住啊?全身节奏能不乱吗? 我们找物业提意见,希望物业干
父亲是初中化学老师,是他逼着我把化学元素周期表倒背如流的。 因记性好、脑子反应也快,中学时代,我浪得一个“化学脑袋”的虚名,现在却不得不为这个虚名还债。这也是一种守恒?我越来越苦思冥想而不得其解,常常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自嘲患了老年痴呆症。其实,刚踏进大学校门那一天,我的记忆力已向过目即忘之境跃迁,与年龄增长何干?只是这种状况有些尴尬,从不说与人听罢了。 父亲是我的小学老师,我却弄不清楚自己是
敦煌220窟,你看见它,但仅仅是通过千百年来数不清的人与它发生关联的其中的一种方式,甚至是最不可靠的方式。如果你可以看到所有“关联”的痕迹,那么整个石窟就像是被包裹在交织的蜘蛛网中一样。如果经由不同瞳孔的解读,它们还会是一段苎麻布,或者是整卷的黄檗纸。 纸,它在预设某种永恒。你被告知,那是无法被记录的历史。被虫蛀的绸布里包着表文,枯皱的手摊开了发黄的册页,旧粉本(古代绘画施粉上样的稿本)上还是那
一把铜茶壶 这把铜茶壶,是我老爷的物件。老爷当过民国的地方团总,后来辞官回了家。而接替老爷的新团总,在修好一个土寨子后,就在要搬进去的当天遭暗杀。 从小没见谁使用过这把铜茶壶。父亲也是,铜茶壶就像是家里的一个摆设,多少年牢固地占据着柜台的中间。铜茶壶用两只手正好可以捧住。壶身像一个小南瓜,壶盖上有一个元宝形的纽,手柄分为两瓣,提着是一个半圆,放下形成一个圆环,与壶身一般大,壶嘴呈流线型,壶底凸
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我就从课本里知道了“鲤鱼跳龙门”和“大禹治水”的故事;在不知晓爱情为何物的年龄,跟着爸爸妈妈看过京剧版的《西厢记》;在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无知中,跟着老师在课堂上摇头晃脑地朗诵着王之涣的《登鹳雀楼》。从没有想过,这些遥远的只存在于记忆的场景有一天会真切地出现在我眼前。 《海外文摘》主编蒋建伟先生,邀请我去山西运城参加他们杂志社的采风活动。看到“山西”这两个字,我脑子里立刻闪现出那首
天柱山南麓,舒州梅城小镇,有南湖、学湖、雪湖,三湖印月,登科桥长,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皖山书院、舒王阁、文峰塔,与云水相映,亭台廊榭临水而居,独具一格。 皖山书院 穿过一片草坪,即见湖、见亭、见阁、见塔,然皖山书院离视线最近。飞檐翘角,鳞瓦渐层,下嵌万字纹与冰裂纹木窗,寓意万事如意、大地回春。跨过木大门,徽派风格的四合院一目了然。前庭是过道,是门厅;四合院两侧是展览室与杂物间;对面是正厅,也是
顺治年间,那一年的十一月,一天午后,南明昭宗永历帝在恓惶中赶路,缐国安派精兵追他,君臣慌乱。正追逼中,忽然不见御驾。缐国安停下来时,一位白胡子老人在前面弯着腰缓慢行走。缐国安问他:“永历帝去了哪里,你可看见?”老人说:“看见了,土司把他迎进土司衙门了。”缐国安又问:“他去了多长时间?”老人说半天时间,但山峻路狭,恐人马难行。说完,老人倏忽遁入丛林。缐国安仰头环观,夕阳已落山,便下令就地扎营。总兵马
你的脚步,就是潮头 七点出发去赶海,去体验什么叫赶海。这真的是一次“赶”海啊!近三小时车程,紧赶慢赶,气喘吁吁地赶到,海早已被赶得差不多了,来得早的人赶得颗粒归仓。眼前只偶尔看见几只覆在退潮的泥沙上小小鼓鼓的扇贝。伸出脚趾,抠翻过来,原来是只剩下半片的壳,是名副其实的贝“壳”。那饱满的鲜嫩的贝肉呢?那原本合在一起的另一半壳呢?是被退潮的海水,吞卷着带回了海里,疗伤休养去了吗?失落在泥沙上的这半片
盘州在贵州的西南部,是一座山城,也是一座古城。算不上大,距江阴有两千多公里。我们去时,正值初冬季节,早晚的风吹到脸上,使人依稀觉出山城的爽寒。三百六十多年前,徐霞客速度孤筇双屦,一路迢递来到盘州,其间的艰辛坎坷,非亲历不能体会。徐霞客自然比不得我们,我们早上从江阴出发,高铁在崇山峻岭中风驰电掣,窗外是铺天盖地的绿,几场瞌睡过后,盘州即灯火在望,可谓朝发夕至。 盘州坐落在一片广阔的山地中间。说它广
长期以来,林澜很少有特别难过的时候。这种难过并不是指伤心的情绪,而是一种让人感到难以进行下去的状态。她虽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但并不为自己缺少父亲而感到难过。也许她曾有过这一感受,但见识过同学父母在校门口的破口大骂和邻居夫妻争吵时的夺门而出之后,这感受就迅速消解了。 与一些“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家庭关系不同,林澜与母亲之间形成了某种属于她们的默契。一个两百块钱的芭比娃娃,可以等于去五次游乐场,又
你收到邀约,要给不太熟悉的同学写一篇小说评论。凭着对当事人朦胧的好印象,你欣然应允,而后又忽然觉得尴尬。因为作为同学,你虽然也冒昧按湖南的习惯,将之称作“娟别”,可论交际,你和娟大概只能算是仅有几面之缘。这让素来依赖直觉给出评价的你,失去了知人论世的资格。于是,你只能依凭文字,按照自己对娟笼统的好感,结合这篇小说去信口开河。 看见眼前这篇小说的题目时,你首先就想起普拉南的“缸中之脑”。脑在缸中,
纸页与烽烟 ——致郁达夫 棕榈叶在异乡的风里颤抖时 你数过第三遍更漏 钢笔吸饱昏黄的煤油 字迹却比剑刃更瘦 南洋的雨打湿的窗格里 星火在纸的背面行军 墨水瓶底藏着未寄出的家书 每个字都站成墓碑的姿势 最后那场雨落下时,所有笔画 都生出根须,从焦土中托起 永不弯曲的春天的脊背 台阶上的雨衣 ——记郁华先生 青灰色台阶永远潮湿 一九三九年的秋天来得比怀表更准时 数不清
蓝境迷思 纳木错给予我 一种幻觉的喂养 我分不清湖面与天空,不知道影子 是在水里还是在天上晃动 我分不清湖水的蓝,与天空的蓝 谁比谁更蓝 我分不清迷途的羚羊,与虔诚的僧众 哪一个是我 浮云静默,纳木错的留白 融化成一滴眼泪 幸有这滴从转经筒里漫出的泪 映出圣湖蓝宝石的光芒 圣湖的子宫 纳木错,有一个健硕的子宫 生下云彩、牦牛和羚羊 也生下湖面吹来的雪白的风 我守在
缝梦人 一把竹尺,一台老熨斗 还有一颗缝梦人的心 他的竹尺里只有三个刻度 一头是比别人,早升起的太阳 一头是比别人,迟落下的月亮 中间是自己做人的标准 无论如何劳累,每一个微笑 都含着熨斗一样的温度 别出心“裁”,细密的针脚 把生活“缝”得井井有条 一生如风,不知疲倦 早去迟归,是他的犟性 因为他的脊梁上扛着集体和家庭两座大山 两个急迫于缝的梦 也许是时光太吝啬
刹那芳华 风数过花瓣,用飘零的曲线 在春的末尾写密码,泥土收集吻 暗香浮动的刹那,整座花园突然失重 所有绽放都是对凋零的模仿 而你不必数,时光正从枝头 轻轻摘下自己 一杯秋酿 树上的柿子就要结出茧房 像黄昏总要还给身影一个等待 濡染的旧句子,也可能变成新鲜的未知 秋芒的刺,比如独酌人手上的霜 杯中倒伏的千纸鹤,一只一只 飞上银杏叶的古老筋脉 月光与花瓣 信使在第
草木星 原野草木含着迟来的雨,便有驰骋之心 芽苞埋进枯枝时,池塘的鱼不停跃出水面 “死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惧?” 却不能记住无数次惨痛棒喝 一次次选择性忘掉 他者镜 我们常习惯于推卸掉自身暴虐之心 而施于他物 生者常伴着身边的死者远去而不自知 哪怕是穿山甲,人类给它们戴上的皇冠 终究无法轻易摘去,走投无路又如何? 一个五岁男孩 在爷爷离开人世的头三天里 为其盖上被
在梅雨中望乡 今夜乡村乘渡船回来,画眉鸟 替桃树化完最后一次妆 瓜棚果架上,挂满空灵的翘望 最后一片皱褶化作美酒流入小河 青蛙埋头整理荷叶卷宗,合唱团 向岁月问询莲花档案 光阴荏苒,粽叶生香漫入端阳 诗人在梅雨中望乡,家鸽是小学生 总有一场宴席为苍生而设 岸边,那些古老的姓氏酩酊大醉 林子边起风了 纸上的马匹没有疆域,两个对弈的 中年人,又何苦为翻盘而争吵呢? 像
阳光 阳光打在脸上,波涛的柔软 就是喜悦的形态。她的手抚摸到我 内心的温度,被暖色调的薄纱笼罩 黑发,经泸山涛声的洗礼 泛着松针的光泽,这浓密的黑瀑布 正在心里缓缓流淌 阳光打在脸上,时间静止 此刻,能在心里默默赞颂爱情 我就是这世上最有福的人! 幸运 岁月渐渐走近,拐个弯又一粒粒飘散 错过的脚步,在起点就已注定 命运的调音师在暗处掌控 “终于等到你!”坚持,考验
那是颗闪烁的紫微垣 那是座飞腾起的紫禁城 五颗星汇聚在一起 故宫上空飞过历史的回声 太和殿日晷对接着玉帝的寝宫 你碧瓦青砖,你雕梁画栋 云走着李清照,飘飞着李昌谷 姮娥在玉镜前梳妆 后羿组装着望舒的车轮 你在梦天,我在梦地 我踏上你的天,你旋开我的地 隔热瓦砌出灿烂的屋顶 助推器垒起灵霄殿的立柱 我的天地已倒悬在星宿间 我的空间站已成众神的居所 梦到了古观星台
如果喜欢一个人 就在春分之前说出来吧 这样就能爱大半个春天 如果不喜欢了 就在春分之后再说出来吧 这天起,黑夜日渐变短 江水也暖了起来 一对 我的衣服都是一对一对的 衣柜里挂着时,它们紧紧相挨 一对一对的 穿在身上时,它们相敬如宾 一对一对的 只有在翻滚的洗衣机里 它们像喝醉了。全都拧在了一起 但很快,它们被挂在晾衣杆上 一对一对的 风吹拂下,它们你碰一下我
高海拔的群峰之间 我把那一汪碧蓝,叫镜子 它有多深,走过的陡峭知道 它有多静,雪山和我的倒影知道 我愿把彼岸花或一朵雪莲,叫镜子 每一道光,都是一条新归途 我只能把心如止水,叫镜子 它反复擦拭和腾空的部分 坦然接受遗忘,包括抛向它的石子 荡远的波纹和最终的破碎 海浪,有薄薄的刀锋 又一次扑空的海浪 卷着残雪的泡沫,往后退 敞开海底,沙滩闪着幽暗的光 没有更多的东西
拍摄记录平陆运河,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在广西钦州工作生活了三十多年,对钦州的人文风俗、传统文化充满热爱,常常用镜头去拍摄和记录。我怀着记录历史、见证发展的想法,从二〇二二年初就开始了平陆运河的拍摄。我想通过我的作品,去记录平陆运河建设的历程,去展现平陆运河的文化内涵和影像魅力。在这几年里,我拍摄了成千上万张照片,留下了无比珍贵的运河记忆。在广西举行的“运河气息——平陆运河影像作品展”中,我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