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寻找汉语叙事新的可能性 舒晋瑜:回顾当年的大学生活,是怎样的印象? 格非:大学时期,我反复读沈从文,在沈从文的作品中寻找于故乡相同的慰藉;我读德国诗人里尔克,“一切存在者都处于无庇护状态,人尤其如此。”里尔克说,人在最困难的时刻一定要顶住;我读蒂里希的《存在的勇气》,“不顾非存在之威胁而进行自我肯定。”蒂里希说,人要有勇气肯定自己。阅读修正着我,鼓励着我。所以我从唯美和现代主义学到的东西
我创作的中篇小说《刑警老鬼》,是写一个刑警队长为了破案,呕心沥血,割舍自己的感情生活,甚至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的故事。为了写好这部作品,我曾经深入到刑警队,有时候甚至跟着他们一起破案子、分析案情。告别的时候,我跟他们挨个拥抱,表达我的情感。其实写作对象就应该是最好的朋友。我写了足足有一个多月,很多时候写不下去,不知道刑警队长的结局是什么样。我很少这样,一般都是想好了开头和结尾才创作的,这次却陷入了
黑车便宜,行李统一绑在车顶,拿网兜罩着,像背着个大瘤子。 车内乘客尚未坐满,座位宽敞,能跷腿、能侧躺,邱远偏端坐着。过了长乐县,忽然另塞一拨乘客,车里顿时拥挤起来。半夜过了两点,车在田间停下一回,邱远拔起屁股下去撒尿,再回来就没了座位,仿佛中了谁的计谋,只能弓腰站着。 一夜晃荡过去,车到省会靠一处公交站停下,司机嚷嚷着赶人下车。这时天空忽而破晓,晨光自车窗涌进来,如羊群逃回圈里。众人鱼贯而出,
一 我又一次踏上返回摩塘古寨的船,去找一棵树,神树。 船贴着摩塘河面穿行,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潺潺”流水声中,奔涌的激流在河面上形成大大小小的漩涡,船在一路颠簸中驶向对岸。河对岸有一片石滩,奇怪突兀的石头大小不一,大的石头比一个成年人还高,小的鹅卵石如同鸡蛋,密集地铺展在岸边。 下了船,我顺着山道上山。山路中有些路段是青石板铺成的石阶,路两边是一片看不到头的银杏林,枝叶簇拥着伸向天空,在半
一 1972年7月,李光昕带领科考队进入江麓一带,对伏龙江出现的青鱼阵展开考察。 据相关报道,青鱼阵是在连续降雨一周后出现的,蹊跷的是,青鱼阵出现时,伏龙江上空伴随着奇异天象。依李光昕研判,时值盛夏,江麓多雨,由于靠近江面空气温度低,江面上空的空气温度高,温差使得光的折射形成了海市蜃楼现象。这一判断在李光昕一行抵达伏龙江后得到了证实,科考队并未为此大费周章。不过,对青鱼阵的考察却令人大失所望—
《穿越瞬息的深海旅程》这篇小说,写到全篇的四分之三处,标题仍悬而未决。中途有过别的标题,但都觉得不妥。小说进行到四分之三,我开始为标题踌躇了,无意间读到特朗斯特罗姆的诗《序曲》,诗中写到:“这穿越瞬息的直线旅程,翅膀伸展成/汹涌水面上鱼鹰的栖息。”这两句诗瞬间击中了我,为这篇小说一锤定音。我觉得为小说找到了标题,于是就取名为《穿越瞬息的深海旅程》。 我脑海里最初涌现的,是一个叫乌川的铸剑者,花费
每个人都有一个想象的空间,我们把想象空间称之为虚构世界,在这里承载着现实世界中无法实现的欲望、潜意识、情感等,由此诞生了文学、电影等伟大的虚构艺术形式。在一定的条件下,虚构世界会被激活,甚至会侵入现实世界,比如当下的“元宇宙”正在改变甚至重塑着人类观察、认知世界的思维方式,早期科幻小说中的许多预言性科技已然变成了现实,甚至在当下青年创作的非科幻文本中也出现了关涉此类问题的探讨。无论是现实被虚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