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个人的一生,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总会有那么一两次高光时刻:有人是在比赛中勇夺桂冠,登上领奖台,受万众瞩目的那一刻;有人是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的那一刻。我呢,什么荣耀都谈不上,仅仅得到了一个能留在北京继续上学的机会而已。年少的我,却把这当作了我的高光时刻,以至于从查到央美附中校考成绩的那天起,我的心里,就迫切地等待着邮递员的到来。我想象着霞光万丈的早晨,清风徐徐,一名裹头巾、戴套袖、穿
一 那年夏天,我无所事事,经常游荡在蒲苇河边。那段日子里,我认识了富有银。他家在对岸的梨湾,与我不同的是,他经常赶着鸭子来到河边。他泳技好,在河水里钻来钻去,和鸭子捉迷藏。有一次,他把鸭子赶到下游的蒲苇河里。河里的蒲苇格外茂盛,水拐了几道弯,苇莺儿喳喳叫着,白色的水鸟在水面上盘旋。鸭子走失了一只,富有银在蒲苇河里寻找,天近黄昏才在一片蒲苇丛里找到,原来那只鸭子被荆棘挂住了翅膀。富有银抱着鸭
一 省文联分管作协的老主席退休了,文联指定作协驻会的副主席陈志暂时主持工作。作协是省文联十几个协会中排头的协会,这意味着,只要做出相应成绩,他就有可能接替老主席进入文联领导班子。群众团体的职责就是服务,组织采风、研讨、评奖、统计创作成果、办理入会手续之类,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积德事。尽力做好这些,陈志觉得并不难。 协会坐班的人就三个。一个是陈志,他在下放的县里写诗获了全国奖,调进省文联,
听简子念完最后一首唐诗的时候,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按我设计的轨道走了——我设计的是让简子尽快演完这场戏后就滚蛋,免得占据剧组一个名额,天天混吃混喝。 简子是我的大学老师推荐过来的。老师说,这孩子性格跟别人有很大差异,平时不大爱说话,也不愿跟同学们交流。她不爱玩手机,整天手里拿着一本《唐诗三百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朗读。不看唐诗的时候,她就读史,很有专业性,一本是关于世界艳后的,一本是关于中国宫廷的
一 二○一九年八月十日,第九号台风“利奇马”在浙江温岭登陆,最大风力十七级,随后越过钱塘江,前往江苏省内。我在“利奇马”的反方向上了高铁,从徐州到淮安,一路盯着手机屏幕观察台风的行进路径。连建打来电话,嘴里讲着难懂的方言,询问我还有多久到达,准备开车来接我。我假装客气说,不用,连老师,我自己打车过去。连建说,雨已经下大了,把你淋生病了怎么给学生上课?那是我第一次和连建通话,他是我朋友介绍的艺考机
一 父亲告诉我,他找到了哥哥,就在石板街的苗结银坊店楼上。 父亲说:“我要去那里守着,这次不能让他再跑了。” 父亲的话我并不在意,我知道父亲又魔怔了,阿尔茨海默病的父亲经常魔怔。自从进城后,父亲就把哥哥“找到”了若干次,每次都是我赶过去,向人家赔礼道歉,说一通好话,才把父亲哄回家。 之前父亲和母亲一直住在纳料,纳料山好水好空气也好。父亲和母亲住着老屋,守着门前一块不大的橘园。我成家后想把两
第一讲:开场的话 同学们好,很高兴有这个机会,与大家在岭南大学的教室里相遇。中国有句古话,叫“教学相长”,什么意思呢,就是通过老师的教和同学们的学,大家可以一起进步。 你们的老师告诉我,第一节课还是很重要的。因为很多同学只是先过来试听,听过第一节课后,才会慎重考虑要不要选这门课。 这多少让人感到有点紧张。我本来就对上课有种天然的恐惧,不知道怎么当老师才好。现在听了这样的提醒,难免会变得更加紧
那时还不流行“撕裂”这个词,一家出版社在出版《文人的断桥——〈马桥词典〉诉讼纪实》一书时,用了“断桥”这个词,而现在看来,“撕裂”是形容当事人状态的最妥帖的说法。 因《马桥词典》引起的文化纷争,在媒体上喧嚣了很长时间,最后虽诉诸法律,但风波久久难以平息。 我当时在南京的《钟山》杂志社工作,在编辑部内部好像也分成了两种意见:主编赵本夫支持我,认为文学批评被诉讼,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做法,文人相
作为一名重度科幻迷,年幼的我在父亲所在的科研机构的图书馆里接触到了凡尔纳、阿西莫夫、克拉克等大师的作品。上小学时我开始动笔书写属于我自己的科幻世界,1997年我在杂志上发表了第一篇小说。弹指一挥间,许多当年小说中的未来想象已然变成现实:无人车、智能手机、机器人管家、近地轨道旅行……但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尝试与人工智能合作进行写作实验。 这场实验贯穿了2017年Transformer模型架构
2024年度的《清明》在小说领域呈现出一幅丰富多彩、深邃厚重的文学画卷,其对于现实题材的深刻挖掘与多样展现,不仅彰显了时代精神的丰富性与复杂性,也体现了文学作为时代镜像的独特价值。既有对乡村田野的深情回望,也有对城市喧嚣的冷静审视;既有对个人命运的细腻刻画,也有对时代变迁的宏观叙述,这种多元化的叙事策略,使得《清明》的小说世界既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又蕴含着深刻的人文关怀。 或许与现实主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