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河北文学》(《当代人》前身)第11、12期合刊,迎来了一位了不起的作家和一部了不起的作品,那就是徐光耀和他的小说《小兵张嘎》。此后岁月,“嘎子”的形象通过小说、电影、连环画等多种艺术形式传播而家喻户晓,红色经典浸润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而以《小兵张嘎》为代表的经典作品,亦成就了本刊在文学史上的荣光,凝结着一本刊物与文学大家们的不解缘分。 2015年冬,《当代人》谋划重要改版之时,我们到
作为一位作家,徐光耀是令人敬慕的。他的文学之根始终扎在生活厚土之中。从小八路到作家,八十多年间,他写下《平原烈火》《小兵张嘎》,写下《昨夜西风凋碧树》《徐光耀日记》……现在,99岁的徐光耀,还在写。徐光耀以他个人的文学书写告诉我们一个不断为文学史所印证的真理,一个作家,只有站在人民的队伍里,书写人民的悲欢、人民的忧患,才能够写出让人民永远记得住的作品。 今年“七一”前夕,徐光耀接受《新华每日电讯
“七一”前夕,《小兵张嘎》作者徐光耀接受新华每日电讯记者专访,这位99岁的著名作家听觉灵敏、思路清晰。 在石家庄一家医院里,正在疗养的徐光耀讲述了入党86年的经历和人生感悟,诉说小兵张嘎与白洋淀的不解情缘,畅谈对家乡雄安新区建设的向往,表达对年轻作者的期许。 徐光耀,1925年出生于河北省雄县,1938年参加八路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战时坚守冀中,从勤务员、文书到锄奸干事,亲历大小战斗上百
以电影《小兵张嘎》而感染了几代人、激励了几代人,蜚声中国当代文坛的徐光耀,是一位由“小八路”成长起来的作家。革命战争的经历,枪林弹雨的磨难,为其文学创作丰厚了沉沉的生活积淀。凭着对革命的无比执着,对生活的无比热爱,对党的无比忠诚,这位只有4年小学、半年私塾学历的八路军锄奸干事,硬是用他的作品给我们展示了一个血与火的抗日战争年代,用他犀利的笔锋给我们写就了一本本生动的爱国主义教科书,塑造了一个个为拯
我当八路走的那年,妹子十岁,是个天真腼腆的小姑娘,她跟又老又倔的父亲一起生活,很不容易。姐姐出嫁走了,日本鬼子常来“扫荡”,二哥一当兵,不知“云”到山南海北,单剩她这个三尺女娃儿,不得不把整套家务都挑起来。兵荒马乱,日子又穷,老爹的脾气像座火山,说发就发,一个十岁的孩子,想都没个去处。 本来还有个大哥,可他在家里一直像个“外丫儿”,跟谁都不谐和,与父亲尤其不对眼,像天生的一对仇人,娶了媳妇之后,
1 月亮照着不远处沉睡的村庄和土地。 广袤的田野上,只见一束光缓慢地移动着。等走近了,才看到那是一个头戴灯盏的女人。她顾不得挥手驱赶迎光而来的飞蛾,双手紧紧扶住肩膀上粗大而沉重的水管,往前边用力拖——她在浇无花果树。她喜欢听水流哗哗向土地灌溉的声音,仿佛无花果树正在畅饮。 若是白天,你能看到她身着灰棕色工作服,指甲里塞满了泥土。亲戚朋友来了,都会先远远站住,再次确认:那真是方辉?直到她大声打
一 须眉皆绿,春已入骨。古城邯郸处处洋溢着春的气息,柳条摇曳,玉兰花端坐莲台之上,迎春花把金黄的小花插了满头。 走近位于东环路196号的邯郸经开区政务服务中心一层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总服务台,工作人员见我进来立刻微笑地问我需要什么帮助。此刻我举目扫描整个大厅,很奇怪来这里办事的并没有排起想象中的长队。一个工作台前,工作人员和办事者正对着纸质资料认真交流着什么。另一个工作台前,办事人微笑着对工
一 左转——右拐——侧身——斜横——直进! 侧身——直进——右拐——左转——斜横! 这玩魔方似的走法,吴俊平生第一次。 脚步凌乱,跟心情没有异样。阳光瀑布般从楼顶、树梢和高墙灌下来,响声震天,热浪扑面。所有嚣张的光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吴俊试图把手挡在额前,汗珠密密地排兵布阵,丝毫不能抵挡汹汹来势。 吴俊抖着身上的肥膘,一扭头跌进了高墙下的阴影里。尽管他数学学得好,但也叫不出不规则阴影的形状
跑了一天的杨三妹终于回到家。儿子昨晚就从学校回来了,还没睡,正捧着他的Switch打游戏,“妈,今天怎么样?挣钱了吗?” 杨三妹白了儿子一眼,“一天到晚就是挣钱,你当今天是三百六十六天。” “三百六十六天?”儿子被她的话说蒙了,沉浸在游戏里的脑子没反应过来,“啥意思?” “啥意思?今天是第三百六十六天,天上掉馅饼呐。你当是过去,钱这么好挣啊。”面露疲色的杨三妹忍不住怼儿子。 杨三妹早上八点
德州是沿运河“四大漕运码头”之一。自古以来,城西的徐家渡口就是一个游人如织、车马拥挤的繁华所在。 徐家渡口往东,是进城的必经之路,路两边店铺如林。其间,有一家不起眼的酒馆,门口挂一条大红色幌子:李家酒馆。酒馆后院很大,一半是酿酒的作坊,另一半是老板和伙计们居住的地方。前面只有两间门脸,一间卖酒,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酒缸;另一间是餐厅,放了四张条桌,几条长凳。很多人来这里并不吃饭,而是打酒。李家酒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待刑部侍郎丘橓带领众衙役查抄蓟州总兵戚继光的家后,不由木然地瘫坐在戚府堂前的石阶上。令他沮丧的是,任他跟这帮如狼似虎的衙役如何翻江倒海掘地三尺,除了搜出的五十两碎银外,竟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找到!想来连日朝臣的百般讥讽,万历皇帝阴晴不定的脸色,他不寒而栗。 说起来,这是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年)八月间的事了。大明朱翊钧亲政不久,朝野内外旋即刮起一股反对新政的阴风。彼时,
“我刚骑车拐过一个路口,然后突然一大片花瓣被风吹落,呼啦啦地飘,被路边的灯光照亮,就像是《情书》里柏原崇在教室看漫画,阳光透过白色窗帘照过来的光,一派柔和,真好看。” “然而我就是不拍照给你看,嘿嘿。” 我听完徐珩发给我的这两条语音消息的瞬间,前方大树的一根枯树枝忽然被折断,“咔嗤”一下猛地掉落在我眼前,惊起聚集在下方的一群正在啄食的麻雀,叽叽喳喳地满天飞。很快又收到了她发来的几条语音: “
曾经长满了“金子”的南方稻田,被乍起的秋风一遍一遍地吹拂,在谷粒归仓之后显得有些落寞有些寂寥。倒是寒露刚过,北方的冬小麦开始抢占辽阔的黄土,它们要在漫长的凛冬里蛰伏。想象冰雪覆盖下的麦苗,正静静等待春的到来,北方冬天的深处,也有寂静深沉的美呀。这个时节,我们收拾行囊要到作家李浩的家乡河北沧州海兴辛集村去。那是他的城堡和果壳。 果壳里有一粒能生根、抽芽、长叶、开花、结果的种子吗? 一 我是在我
某年,为纪念国际植物学大会在深圳召开,主办者建了这么一个公园:中国唯一的什么都不种植的公园。既不种树种草,也不种花。专门划出的这块土地,在深圳河入海口,濒临福田红树林自然保护区,原本是一个建筑垃圾掩埋场。现在,主办者把选择权还给了土地,它想长什么就长什么,它想什么都不长,那就干脆留个白,让天地之间有个距离,去产生美。 这是深圳,一个可以有各种尝试的地方。 这个公园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特别明确、
蔡家湾的春天,是在一声声充满激情的鸟鸣中,从并不十分严酷的冬天回过神儿来的,仿佛只是眯了一小觉儿就又精神饱满起来。一株紧挨一株的野草从丰厚而零乱的枯枝败叶间悄悄拱出地面,各种小虫探头探脑从隐秘的藏身之地小心翼翼爬出。 1100公里奔波,朝夕之间,我们从渤海边北方小城的料峭春寒中抽身,来到由盛开的婆婆纳、紫云英、蒲公英、雀舌草、活血丹织就的神话中。 湖北,广水,三潭惜鸟别苑。我和爱人是为国家一级
一 深夜一点多,我被电话惊醒,是中介打来的。租房,有个女孩子想要租下来,价格还能不能谈?中介说道。一听有人要租房,我顿时睡意全消。我说,开价五千,那实价就少两百,四千八吧。你看,这个女孩子深夜跑出来找房,现在急着就要住,四千七行不行?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一个女生尖细急切的声音凑近,传过来,姐姐,我要租你这个房子,价格能不能再少一点?我是发现男朋友出轨,还被他打了,临时跑出来租房的,租房不是
我们之间的寂静 夏季来临,不可遏制—— 植物们绿得猛烈又悲壮,花朵们献出媚态和色彩。 然而,我们之间的寂静白得像纸, 一张白纸寂静如午夜的黑。 在黑暗中,我们之间的寂静变得聒噪, 需要一场火使它们燃烧,变成灰尘。 然而,我们之间的寂静坚硬如铁, 一块黑铁寂静如深邃的湖泊。 为了所爱之人,以及自然和美德, 我们要在白纸上作画,要把黑铁熔炼成泪珠。 是的,我们要活到最后一刻,
心象 在一条河流中,我们辨认着彼此 天光与云音聚集,秋风掠过辽阔的原野 而树木闪耀,抖动着光的翅膀,幽寂里显现 你看到天空漂浮在水面,静止中的道别 一切过于明澈的事物停留,如水浪迭起 需用一生,去承接生命的流转,和无尽的悲欢 如此古老的水脉,以慰藉触及我们 被劳作赠予的沉重,犹如灯盏,它晃动于 那幽深而年久的远眺之中,荒凉而美丽 远方山梁 一道道山梁,被风旷古地吹过 在巨大
野花记 这旷野的花在聚集 像泛滥的苍生在等待决堤 像闪亮的雀群压过了额头 像硬而易破的壳泄出了情种 我和它们如影随形,越走越重 只要跌倒,就会陷入无边的温柔 和困惑之中 我们的大地真美好 总用无数的重生来替代死亡和沉遁 它们紧紧地抓住裤脚 遗留着前世的憎恨 而我又踏过了它们一次 是不是记下了新的仇恨? 在春天 落在自己身上的才叫不幸 爱你一辈子的才叫伤口 你
初冬的早晨 太阳还没有出来, 但,天亮了, 蒙蒙地黑和蒙蒙地亮。 凉风在脸颊上短暂地歇脚 又匆匆地飞走了, 留下额头的汗珠 抖擞,而不知所措。 杏黄的叶子停止了, 有的脱离了树枝, 在空中漫舞,飞向 大地的怀抱。 我站在公园的门口, 走了,又忍不住回头: 蒙蒙亮的天,石板路上 飞驰的男子,杏黄的叶子, 窗棂雕刻的路灯,静止成 一幅初冬早晨的画面。 一个塑料瓶